第二十一章 相对饮茶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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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想到这里，夏雪寒手中的剑招不自觉凌厉了些，花圃里扬起的花瓣在空中飞舞。

    此时，一个太监急匆匆地跑过来禀报道:“公子，皇上召您御花园见驾！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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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御花园湖心亭的听雨轩里，白衣胜雪的夏雪寒和一身龙袍的皇帝相对而坐，并没有一个伺从。

    中间袅袅轻烟升起，传来阵阵茶叶的清香，这是蜀地的蒙石花，为宫廷的贡茶，煮茶用的水是云蒙山茶叶叶尖的第一滴晨露。当地的人搜集到露水后，快马送到长安，此时露水间的朝气还未散尽。

    水已经沸腾了，夏雪寒刚伸出手，岂料皇上了句:“不劳雪寒动手，朕来！”

    “臣不敢，从古自今，从未听闻君王给臣子沏茶一！”夏雪寒单膝地，惶恐的道。

    皇帝赶忙扶起夏雪寒，道:“今天这里没有君臣，雪寒不必多礼！”

    只见皇帝将红木制成的木勺舀上茶叶放进盖碗，用旁边壶中烧开的水淋过，蒸汽携带着茶香袅袅上升。沸水反复相沏，而后倒进瓷碗中。以大拇指、食指、中指，呈“三龙护鼎”，力道轻缓柔匀地端起青瓷，不破茶魂。青瓷托于掌心，几片茶叶在清澈碧绿的液体中舒展，旋转，徐徐下沉，再升再沉，三起三落，芽影水光，相映交辉。

    夏雪寒就这么静静地看着，眸色随着茶沉入杯底，似笔尖直立，天鹤之飞。

    “雪寒尝尝，朕沏的蒙石花可合心意。”皇帝递来青瓷茶碗，笑盈盈的道。

    夏雪寒双手接过，轻抿了一口，道:“入口苦涩，回味恒久，愈久愈加甘醇，其中又透着红日初升的蓬勃朝气，回味无穷。”

    皇帝也抿了一口茶，道:“雪寒知道朕今日单独召见你，要些什么吗？”

    “臣愚鲁，还请陛下明言！”

    皇帝叹了一口气，道:“在外人眼中，如今的大夏有盛世之风，可是只有真正身在朕这个位置才知道，大夏是外强中干啊！”他放下茶碗，继续道，“朝中贪腐成风，骄奢淫逸，臣子之中早就没有几个可用之人了。边关战事不断，国库早已不堪重负，而朕身体每况愈下，想要整肃朝纲却也力不从心。”

    夏雪寒拱手道:“臣必尽死力辅佐陛下，鞠躬尽瘁，死而后已。”

    皇帝拍了拍他的手，道:“若是其他臣子这话，朕必然嗤之以鼻，认为是阿谀奉承，但是从雪寒口中出来，朕相信。朕的身体不行了，也把持不了几年朝政了，但是太子的才干又有负朕意。他日太子登基，若是昏聩无能，雪寒，你……”

    夏雪寒大惊失色，跪下叩首道:“臣必将竭力辅佐，以尽人臣本分！”

    皇帝扶起他，道:“到底你还得叫朕一声舅舅呢！好了，先不这些，来日方长，他日再议！”

    “朕听闻你此次去江南，在一群乱臣贼子手中受了冤枉，还险些丧命，可有此事？”到此事，皇帝的脸上透出一丝愠怒之色。

    “确有此事，托陛下洪福，在一些朋友的救助下，侥幸得脱。”夏雪寒抬头看了看皇帝的脸，不愧是一国之君，不怒自威，让人不寒而栗。

    “朕知道你宅心仁厚，回来这么久了一直没有提起过。但是朕不能不管，那些个江湖人士贪婪无耻，从不把朝廷放在眼里，今番又差要了爱卿的性命，若不给他们颜色，我大夏王朝颜面何在！”皇帝怒道。

    夏雪寒翻身跪倒在地，叩首道:“皇上，那些江湖人士不过一时被利益蒙蔽了双眼，而且臣如今也安然无恙，还请陛下网开一面，饶恕他们的罪过。”

    皇帝放下茶碗，走到栏边，负手看着湖水，道:“爱卿不必多言，朕已经传令江南提刑按察使，要他务必在朕南巡之前肃清江南一带的叛逆分子。做了错事，是要受到惩罚的。”

    夏雪寒继续叩首，几欲头破血流，哀求道:“陛下三思啊，他们不过一时糊涂犯下过错，臣在寒山寺已然给足了教训，求陛下收回成命，不要枉造杀业！”

    皇帝拂袖而去，只远远传来一句:“朕意已决，有什么骂名，朕背着就是了。”

    夏雪寒抬头看着皇帝远去的背影，心中一阵酸楚，帝王一怒，伏尸百万，繁华锦绣的江南，不知多少无辜之人要死于非命了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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