的好。那时他们其实也看出父王对我生变了,可每个人都对我跟过去一样,甚至更好,每个人都想方设法的照顾我。”
“早上我起不来,我天天磨到号角声响了,才冲出房间。大中总是等着我,到了校练场上,居然每次都有吃的。”
“林沧海有次给我藏了块油饼,结果,废了一张内衣,不依不饶,我只得把自己的一件赔给了他,他还嫌我的袖子有花纹,娘气!”
“蒋敏给我倒洗脚水,就非要跟我约定了,将来我们要成儿女亲家。我嫌他长得难看,只得,将来我也娶个丑的,才不吃亏!”
听得他心中狂笑,大中肯定是早明白了。那四个看出多少蹊跷来?
他以前甚至不敢问昭智这十天是怎么过的,现在最终放下心来:“你倒是过得花哨,连贴身内衣都给了人,敢再这样轻佻,打折了你的腿!”
吓得住了嘴,不下去了。
“大哥,咱们不呆在安西了。昭柔身体弱些,我们就找个有山有水的地方安置了,以后你们成亲了,我帮你们带,我最喜欢孩子了,冯凤清有了侄子,还带我偷偷去看过,可好玩了。”
他开始觉得这当中有问题,半天后才劝告:“这些傻话千万别泄露一个字,否则我们这三人不知如何自处了。”
昭智不肯罢休:“大哥,你没看到昭柔,她长得可好看了。上次我去时,还偷偷的让我带首饰给她,她很会打扮自己。”
“我问了那两个和尚夫子了,都她学识歌赋样样俱佳。大哥,我保证她比仆固公主更好。”
“大哥,她跟我了,就是喜欢你。央求我接她出来,三个人在一起过日子。”
“住口!”他忍无可忍,恶心不已,“你再下去,我就把你扔到帐外去!”
在摩羯寺里的那个人?他一想到就觉得不是滋味,头几年他看到倒觉得没什么,娇娇弱弱的,怯怯懦懦的,除非是跟昭智打闹,否则一声儿不出,如不知实情,真是捧在手心养出的大家闺秀。
这些年来,他一直尽力照顾着摩羯寺里的人。霍宽早得到吩咐,一切用品都选最好的送去,然后在他的账上支出。
但是这两年,他就觉得怪异了,特别是看到那双酷似的眼睛,流露出的别样的情感,就知道此人是个极早熟的,于是吩咐了黄嬷嬷,无论如何,要改正过来。
他甚至调出了一些人,只剩下最可靠的在院里伺候。
可黄嬷嬷,一旦敢换下衣服,就会歇斯底里的闹,直到昏迷。
他看着眼前这一个,已经有了委屈的泪,觉得碰到了生平第一难题:不能再拖下去了,摩羯寺里的那个就是最好的典型,摆在那里。
他一把就拧上去:“傻瓜,你知道什么——”
可这话该怎么解释给人听,他觉得很为难,谎话曾骗得人信以为真,他知道长期隐瞒,是极需要花心思的:眼前人明显曾耿耿于怀自己的“毛病”,暗地里还哭过。
“昭智,其实你是——”
“大哥不用了,我都知道的。大哥在心里骂我俩不知廉耻。”终于滴滴答答又哭了,“可我想接人出来。”
“不会这样过下去的。大哥向你保证,给大哥三年时间,大哥就想法接出人来。”他心头一软,劝慰着,“你放心些,大哥自会安排。”
“我俩能活着,都是因为大哥。我知道大哥是干大事的人,但大哥给我俩拖累了很多,日后会不会有一天抛了我们?”
他大怒,想痛打这人一顿,但面前的这双眼中有着太多的害怕,宛若他是最后一根浮木,没了,就会是灭之灾。
“不会。”他声音不由低了下来,“你别胡思乱想,大哥是不会抛了你们的。”
他搂紧了人,怀中人得到保证,不再话,闭上眼睛,一会儿就沉入梦乡。
只是他,睁着眼过了半夜。
他要的话终于缩回到肚里。这双眼太过于清澈惊恐,恍若他的不是要的答案,下一刻就会被推到地狱中似的。他生怕再惊吓了人。
只是有些话不得不讲,毕竟已十二岁。
“现在你的身份其实是迷。摩羯寺的事证明是场设计好的阴谋,但并不能证明你就是他的骨肉,明白吗?”
他知道自己的话很残忍,可不得不。霍真若心中真正认定沈婉约无辜,昭智是他的儿子,那眼前人就不会被他带到前线战场。
霍真是多么需要亲生儿子。即使是在北庭长大的霍袭信,又有那样一个母亲,霍真仍然为此人做好最好的准备。
霍真若是已认定昭智是自己的骨肉,此时的安危是何等重要:身为嫡子,聪慧出众,且与将领子弟交好,安西大营会齐力拥护,何惧霍震霆的遗言。
但是霍真并没有阻拦他带十二岁的人上战场“见识”!
“你不能显露自己的军事天赋,否则很可能会先被霍修明杀掉。你不做好准备,最好的结局也只是被父王利用来开疆拓土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