N@1.生命

感觉怎样了？”

    “嗯，有冷。”

    “冷吗？我去找护士多要张被子，你先睡一会吧。”

    金贤珠头，闭上眼睛，而中年男人则是走出房间，让护士帮忙找来一张被子。

    等到中年男人拿着被子回到房间的时候，金贤珠已经睡着了，只是，脸色更加的恐怖，满脸苍白大汗，嘴唇干裂脱皮，看着让人心慌。

    中年男人心中的不安突然冒出，连忙走到床边抹了抹妻子的额头，触手一片冰冷，中年男人浑身一颤，连忙按了床头上的紧急呼叫系统统治医生的前来。

    中年男人探着金贤珠的身体，皮肤冰冷，脖子冰冷，脉动薄弱，一把掀开被子，触目惊心的一片鲜红映入眼帘。

    金贤珠身体腹部位置不断流出大量血液，下身全被血液染得通红，而剖腹生产的伤口处，病服红得发黑。

    中年男人心头一震，呼吸顿感困难，有呼吸不到空气的样子，手颤颤巍巍捉住金贤珠的手，体内自修习的内功一都不留尽数输入妻子的体内，尽管知道这并没有什么用，但是中年男人还是不顾一切的输送内力。

    “嗯？”金贤珠一声如蚊蝇飞行的轻吟，修长的眼睫毛激烈的颤抖了几下。

    “贤珠，醒醒，快醒醒，不要睡了，快醒醒！！”中年男人如同捉住了那溺水后最后的一根稻草似的，不停的咆哮着。

    眼皮艰难的一顿斗争，终于打开来，双目无神的金贤珠看着自己的丈夫捉住自己的手，身体唯一的热量不断从手掌源源不断流入。

    “在天啊。”嘶哑的声音，无力且虚弱。

    金贤珠看着丈夫泪流满面的样子，她想要抬起手给他抹走眼泪，但是她自己已经再也感觉不到自己的身体了。

    心中知道什么回事的她倒是看得开了，用尽最后能够使用的力量，扯起一个笑容：“不要哭，再哭就不帅气了。你是一个坚强的军人，在中国不是有句号，男儿有泪不轻弹吗？”

    李在天内心紧紧的一抽搐，泪水流得更凶。

    是啊，男儿有泪不轻弹，只是当初恋爱时候的大男子主义没有告诉她，这句话的下句是……

    只因未到伤心处。

    一整句是。

    男儿有泪不轻弹，只因未到伤心处。

    但是此时此刻，已经伤心到无法再伤心的地步，怎么能不流下眼泪，就算不想流下眼泪也没有办法，眼睛都不受控制了。

    “在天啊，耀布啊，米啊内哟，以后的路，不能再和你走下去了。”金贤珠苍白冰冷的脸颊上也流出了滚烫的泪水，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捉紧李在天厚实粗糙的手掌。

    “不能再和你一起种田，一起养牛，一起割禾，一起爬山，一起看日出日落，一起做饭，一起看电视，一起去钓鱼，一起看初雪，一起在下初雪时对彼此自己的初恋如何美好，再也无法一起做这样的事了，也很遗憾无法看着孩子的成长，无法给予孩子温暖的怀抱，无法教导孩子的学习，无法看他上学的样子，无法看他毕业的样子，无法做好吃的东西给他，无法做衣服给他穿，也无法看他长大后的样子，害怕他会不会学坏，也害怕他内向腼腆，还有很多很多未来的事情都做不了，耀布啊，就当是我的自私吧，看来我要先走一步了，无法陪你了，天长地老的誓言，我先违背了，且哈密达（对不起），要让你承受离别的痛苦，原谅我的自私吧，亲爱的。”

    金贤珠一口气出了长长的一段话，把心中的所有愧疚、遗憾、不舍一一倾诉给李在天知道，但是李在天更是哭不泣声，他知道，这是她最后的时刻，人们常的回光返照。

    “亲爱的，以后要好好的吃饭，让你戒烟是不可能的，少抽吧，对肺好，酒也少喝吧，对肝不好，以后要勤劳啦，孩子要好好带着，不要总是想着托给邻居，以后有能力就去首尔吧，那里什么都比乡下好，而且孩子以后长大了也有个好的学习环境，嗯，以后碰到合适的女人就娶了吧，最后，把孩子抱给我看看吧。”金贤珠看着李在天的容貌，深深的把他记住在脑海里，声音越是嘱咐越是轻柔。

    “哇……哇哇”

    婴儿车里的家伙似乎心有感应，不再睡了，大声的哭喊起来。

    李在天双手颤抖，极其心又陌生的抱起哭闹中的孩子，转身递给金贤珠。

    只是，她的眼睛。

    永远的合上了。

    “咚…咚”

    李在天失魂跪坐地上，抱着孩子的身体不停颤抖，但是他不敢轻易松手，这位个家伙，是她妻子用生命换来的传承，是她的生命的传承，以后的人生，都要以他而活下去……

    整个病房里只剩下男人低声啜泣和孩子悲凉的哭喊声音。

    以及门外来迟的脚步声。

    …………

    …………

    （笨蛋啊，为什么每次让你做些什么事情都不会拒绝？你真的是帕布吗？）

    （这就是我的孩子吗？眉毛和脸型都像他阿爸，五官有像我。）

    （我要去了，不要伤心好吗？）

    （永别了，我的耀布，亲爱的在天）

    （永别了，我的孩子！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