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十一章 白天鹅

课都讲不好了，一晚上到处找你们俩，万一你们出了事儿可怎么办？”张老师语重心长的跟我。

    三八圆圆找我们了？我还真不知道我们走了之后的事儿。

    “你们都是上帝，老师都不能！”三八圆圆在一旁没好气儿的抱怨。

    我低着头一言不发，因为从见到陈尘妈妈的一刻起，就感觉自己已经把所有的气都泄光了。

    “张老师，吴老师，没事就好，陈尘昨天回家比平时晚，我感觉他情绪不太对，神不守舍的，加上吴老师打电话陈尘逃课了，我真是很担心，他以前从来没逃过课，连一次违反纪律的事儿都没干过……”陈尘妈妈终于开了口，那是我第一次听到她讲话的声音，像银勺轻敲玉杯，干净，清脆，冰凉入肌。

    我听着陈尘妈妈话，心想她似乎对自己的儿子不是很了解啊，但是我不敢，我觉得自己此时此刻连呼吸都是错，只能屏气凝神站在那里，听陈尘妈妈和两个老师聊天。

    她们聊了很长时间，天南海北的，也不光是陈尘。我听她们聊天的时候才知道，原来陈尘的妈妈在北京有自己的公司，平时大多数时间都是在北京工作，只是偶尔才回来看看陈尘。

    在她们的聊天快要结束的时候，陈尘妈妈终于想起了我，她有犹豫的叫着我的名字，“你叫……尹策？”我看着她，轻轻了头。

    “尹策，入学成绩排多少名呀？”我头还没到位，陈尘妈妈已经转过脸去，很不经意地问张老师。

    “班级0名”，张老师顺口着。

    “0名能考到什么学校呀？”

    “普通本科吧，应该没什么问题……”

    她们那样漫不经心的一问一答，似乎不带任何感**彩，可是我却觉得自己已经快撑不下去了。

    我知道错了，我知道错了！我这种名次的学生怎么配跟陈尘一起玩，我只能考普通本科，陈尘注定是要去清华的，哦，不，如果他愿意，他还可以出国，哈弗，牛津、剑桥，麻省……只要他愿意，他可以有无限美好的未来。我算什么，我竟然还恬不知耻的拉着他逃学，我有什么资格！

    那种极度自卑又想骄傲的情绪死死的困扰着我，那一刻我真的后悔了，我恨自己太不自量力，还真以为坐在一桌就能成为朋友，我心里暗暗发誓以后一定要离陈尘远！惹不起我躲得起！

    “呀，尹策，杵在这儿干嘛呢，你这是低头认错呢？又惹什么祸了？”我在低头纠结懊恼的时候，听见了熟悉的声音，抬头看见翟老师抱着书本教具从外面进来，我更加觉得丢人。

    张老师看着翟老师笑呵呵的走过来，假装板着脸，“可出息了，昨天逃了一晚上的课呢！”

    “哈哈，那你们是不知道，尹策上初中的时候就总跟我们家何其健逃课。我还跟何其健你是男孩子要好好保护尹策啊，哈哈哈……不过尹策高中也照样考上啦。我跟你，尹策可聪明了，要是努力用功，我看考第一的实力也是有的……”

    翟老师走过来拉着我的手，我立刻感觉到了春天般的温暖，那一刻我忽然很想哭，我好想感谢上帝，在我这么尴尬的时候，竟然派了天使大姐来帮我出了一口气，从那时起我就在想，同样是别人的妈妈，为什么陈尘的妈妈跟何其健的妈妈相差那么远，那一瞬间我突然冒出一个念头：要是翟老师是陈尘的妈妈就好了。

    长大以后，我知道自己那种想法是错误并且自私的，何其健不知道修了几世的福气才换来这样一个好妈妈，我怎么能把她抢了分配给陈尘呢，即使我私心里再偏向陈尘，这么做也太不仗义了。

    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，我再一次看见翟老师，竟是在二中的教导处，想起自己曾经有过的幻想，恍如隔世。

    翟老师对我爸千叮咛万嘱咐让他别再打我，可转身看见何其健就换了一张脸，看着翟老师没好气儿的推着何其健往外走，我忽然明白，或许像家长们常常羡慕的别人家孩子一样，孩子们心里也都有一个别人家的家长吧？

    杨校长借口自己还有别的事，匆匆忙忙逃离了秦燕抱怨目光的笼罩，秦燕看着杨校长逃离的方向，忿忿的了句：“没用！”

    我爸讨好似的跟秦燕：“看杨校长的意思应该是不会开除他们了。”

    看着被我爸打的五彩缤纷的我，秦燕多少得到安慰，她不再歇斯底里的咆哮，只是斜着眼睛看着我们，哼道：“别得意，处理结果还没有最终确定呢！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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