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9. 你爸怎么死的

    送完鱼，三儿先到土菜馆，跟胡月打了招呼，然后再赶到金胜。

    老田腰疼，正扶腰站办公室门，一边抽烟，一边匀气，见三儿来了，有些奇怪，问三儿：“不明天来吗？”三儿笑笑：“找师傅有事。”老田扭过头：“肯定没好事。”三儿掏出香烟。老田摇摇手：“。”三儿拿过老田手上的烟头，自己上。老田催道：“呀！又不用脱裤子。”三儿心虚地：“借师傅车用一下。”

    “操，你脸皮厚呢。还没当徒弟呢，你就借车了？”

    三儿挠挠头：“早过了，一日为师终生为父。有事不找师傅找谁呀？”老田“哈哈”地笑起来，笑得几个工人莫明其妙地起身张望。老田摇头：“真没你办法。”三儿扯着脸皮笑笑，估计老田答应了，掏出烟盒，抽出一支，给老田续上。

    “你倒不见外，老子真是遇到你了。要车干嘛？”

    三儿解释：“有个老先生，想看看我跟月姐开的饭店，给他做好吃的。老先生身体不好。清水到城里都用三轮和面包车，太破了，颠。”老田的神情严肃起来：“不行了是吧？”三儿头：“现在还没事，估计活不了多长时间。”

    “哎，老人哪。你不会开车，我陪你去吧。”

    “不用不用，叫大师兄陪我就行了。”

    “我去我去，顺便到你家看看，你不房子做得好吗？”

    “吹牛的，师傅还当真了。”三儿不好意思起来。

    坐上老田的皮卡车，三儿摸摸驾驶台，羡慕地：“真好。”老田问：“真惦记上了？”三儿傻笑：“你不用的时候再给我呗。”老田把车开了出去：“臭子。”三儿掏出烟，上，起身递到老田的嘴里。老田问：“三儿，你爸怎么死的？”

    “累死的。”三儿也了支烟，“我爸就想做房子。徐庄的地征走的时候，我家分了两千块钱，就当时来，也不少了。别人家都做齐檐，外墙是砖，内墙还用土坯。有的人家，就把外墙拆了，换成砖，门窗户扇都不动，造价低。我爸心思野，想做青砖上的房子，黑六间。我爸，农村人做回房子不容易，做就做好，管它几百年，子孙后代都不用做房了。两千块钱，做青砖上黑六间，差太远了。

    “我爸在供销社当合同工，每月才二十一块钱，福利待遇也少，没办法，就替人值班。正式职工收入高，奖金比工资还多，不愿意值班。那时候供销社红火。值一晚班三毛钱；值班还可以给供销社装自行车。装一部车五毛钱，两天晚上可以装三部。不睡觉；白天上班回来，还得帮我妈种菜；没歇的时候。我那时候调皮，帮不上忙。

    八六年暑假的时候，我爸突然得病了，急性重症胰腺炎。头天晚上还值班装自行车呢，早上回家吃早饭还是好好的，上班到半上午就不行了。区医院不收，转到市医院，市医院叫送省立医院，没到省城就死了。我十岁那年的事。”

    “算算十年了。这些年吃不少苦吧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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