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4. 师徒就是一家人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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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师娘真是，太客气了。”三儿跟秦姨进了厨房。

    “什么师娘哪？以后别叫师娘，听着别扭。”

    “叫师娘多亲哪？叫姨，太远了。叫娘才是一家人。”

    “那你就叫吧。”秦姨不住地头，“一家人好一家人好，师徒就是一家人。你师爷那会儿对你师傅也好，当亲儿子待。你师傅什么事都跟你师爷商量。你师傅就你好了，你来了，跟他话，跟他开玩笑，一天到晚开开心心的，心情好。要不他一个人，一天也不了几句话，憋得很。那几个年轻人话也少，就胡志好一些。”

    “师傅太累了，一天到晚弓腰干活，腰不好。”

    “老毛病了，上十年了。修车最后都这样。老曾腰也不好。”

    “多招几个人，活太多了。你看那院子里的车。要不是有人等不及，还多。”

    “招人难哪。技校里有个班，专门教人修车。你师傅，那些孩子不行，干杂事都用不上。好一的，人不愿意留在菜籽湖，到南去了。南方工资是高，又吃又喝又住，剩不了多少。方兴在南方呆过，最后还是回来了。现在，他们住的地方是你师傅租的，吃的是你师傅在吃部包的，不扣工资。不对人好不行哪，留不住人。”

    “是呀，”三儿咂嘴，“干活就要人，没人干不了活，还得贴心。”

    十一多一，老田开车把胡志、葛兴旺和郝李带回家。方兴主动留厂里看门。饭菜端上桌后，秦姨又忙着用保温桶盛了饭菜，搭车去厂里给方兴送饭去了。

    老田开了瓶白酒，三儿给每个人倒了一杯。老田跟大家：“你们秦姨，师徒就是一家人。三儿是我正式收的徒弟，你们也叫我师傅，也算我徒弟。一家人就别见外，跟三儿一样，该的，该笑的笑。我话少，不会话。”三儿插话：“就这还不会话呀？这几句话的，多漂亮哪。”大家笑了。老田也笑：“就你嘴甜。”

    “也不是对谁都嘴甜。”三儿放好酒瓶坐下来，“谁对我好，我对谁甜。我爸死得早，师傅要是看得起我，你就当我亲儿子，该打的打，该骂的骂，绝不还嘴。”

    “你们看，三儿嘴甜吧？”老田对胡志他们，“都学学他。我也学。做生意就得嘴甜。想想也是，嘴甜一下，也不亏什么。现在修车生意好做，甜不甜无所谓，真到不好做的时候，不甜就不行了。都别学我，话都是硬的，不好。”

    胡志摸摸后脑勺：“我就跟师傅后面，不想做生意。”老田白了一眼胡志：“操，你就不能自己干哪？三儿高中毕业的时候，米都没钱买，人是怎么干的？”

    “你看。”三儿不好意思地笑笑，“刚才还向我学习呢，又来硬的了。”

    “留下来是好哇。”老田拿起筷子，“也不能打一辈子工哪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