61. 可怜天下父母心呗

    红姑九月下旬才上学。正如高老师所的那样，技校大专班的学生都是市里有头有面人物的孩子，这些孩子就业有门路，缺的是学历。得知这个消息，苏老大试探三儿：“到时候给红姑也找个事干呗？”三儿苦笑道：“我找谁去？你以为我是谁呀？”苏老大泄了气。三儿又安慰苏老大：“三年呢，还早。到时候再吧。”

    “长大了都烦人。”苏老大茫然地，“苏中那狗日的，唉。”

    周末放假的头一天，秋子和西回来了，童林把班调到上午，下午留在家里陪秋子和西。家里又热闹起来，丽把音箱开得山响，几个女孩嘻嘻哈哈地唱起了歌。林志情兴致也高，抱着杯子坐一边，饶有兴味地听大家唱歌，还不时地品一下。

    傍晚，苏老大又来送黄鳝，秋子给黄鳝称了斤两，招呼苏老大屋里坐。

    苏中一直没消息，苏老大忧愁脑闷。林志咂嘴问：“苏中到底是怎么回事呀？”苏老大沮丧地：“你也不等了，我就当没这儿子。”林志清又问：“他不要钱了？”苏老大伸着脖子叫：“老子还给他钱！”大家吓一跳。苏老大扭头看着门外，叹了口气。

    “哥别走了，”二婶从厨房走出来，“等三儿回来陪你喝一杯。”

    红姑和天和一放学就到金胜等三儿。老田知道秋子和西要回来，早早地叫三儿带红姑跟天和回家。车在吴志家刚门前停下来后，大家下了车。吴志把提着黄鳝袋走出来，看着天和闷头闷脑地进了屋子。红姑接过黄鳝袋。三儿跟吴志刚：“都回来了，叫天和也到我那儿玩玩，放松放松。”吴志刚没好气地叫：“他还好意思玩！”

    “你这父亲当的，”三儿咂嘴，“天和被你压迫成什么样了？”

    许姨从屋里走出来：“从来没给个好脸！”三儿对许姨笑笑：“要不叔到我那去？”许姨生气地：“我才不管他呢。”吴志刚扬扬手：“回去吧，秋子跟西回来了。”

    车接着往回开。红姑问三儿：“怎么天和他爸老不高兴哪？”三儿叹气道：“可怜天下父母心呗。伯高兴吗？也不高兴。都放不开。”红姑：“你放得开一样。”

    三轮车刚停稳，秋子就提着铁桶走了过来。三儿问：“西呢，也不出来接我呀？”秋子觉得好笑：“还接你呢。”西扭扭捏捏地走到门口。三儿开心地笑了：“哎呀，看我们家西，大学生了，跟学生一样。你得学丽，考七十分还理直气壮。”

    “一天到晚我。”丽在客厅叫，“我考得到八十分！”

    三儿又笑笑：“你要考八十分，过年压岁钱给一百。”丽又叫：“不要！”

    进屋坐下之后，苏老大给大家发了烟。三儿觉得泛力，长长地哼了一声。苏老大斜了三儿一眼：“累得跟皮猴子一样，还乐。”三儿：“愁眉苦脸也一天。”

    正话的时候，门外传来自行车铃声。丽跑到门口，笑着：“冬生来了。”

    大家看着金冬生拎着塑料袋进门，看得金冬生浑身不自在。苏老大也不自在，金冬生那身行头有晃眼，洁白的衬衣，笔挺的裤子，铮亮的皮鞋。秋子笑道：“比三儿还讲究。发财了？”金冬生哈腰：“借姐吉言借姐吉言。”红姑撇撇嘴：“还文绉绉的。”

    进门之后，金冬生才注意到童林，想了半天才问：“童林吧？”童林笑笑：“不错，还记得我。”金冬生也笑笑：“时候的人都在呀？”三儿：“就天和没来。”

    金冬生把塑料袋递给秋子。秋子打开塑料袋看了看：“哎呀，真发财了。”

    金冬生坐下来，掏出烟：“发财。”苏老大问：“你不是在轮轴厂上班吗？”三儿有意介绍道：“冬生现在跑外销了。”苏老大接过金冬生递过来的烟，再问金冬生：“跑得还好呗？”金冬生不自然地笑着：“还行吧。多亏三儿借钱，要不我也跑不了。”

    丽端来两碟菜，跟三儿：“妈叫你拿酒。”苏冬生赶忙站起来：“我带了我带了。”三儿头笑道：“多带酒，越带越发财。”林志清不服地问三儿：“你多大呀？还要人带酒给你喝？”金冬生：“多大也是我们头呀，时候就靠三儿罩着了，要不就我这怂样，还喜欢惹事，不知道挨多少打。”红姑笑了：“你还知道怂哪？”

    一喝酒，金冬生就吹开了，他运气特别好，跟人跑到东北，分头找业务，赶巧撞到辽宁某地级市汽车配件市场开业，轻轻巧巧地拿了几份合同。金冬生：“我就管跑业务，拿合同就行，后面都是厂里的事。合同兑现前拿一半提成，资金到帐，全拿。前后就一个多月工夫，全兑现了。”三儿又故意插话问：“赚多少哇？”金冬生：“不多，两三万吧。市场，刚开业。”其实金冬生不喜欢吹嘘，这些话是给苏老大听的。

    “不管大，把关系处好了，长久才好。”三儿提醒金冬生

    “我听你的。”金冬生头，“关系处好了可以挣一辈子。”

    林志清感叹：“三儿挣的都是苦水钱，还是你的钱来得容易，话就把钱赚到了。”金冬生又谦虚起来：“我这才到哪呀？不如三儿一脚丫。”三儿笑笑：“我这脚够大的，脚丫就能卖两三万，要是把我剁了卖了，那就发大财了”大家笑笑。

    吃完饭，秋子服侍三儿洗了澡。金冬生到房间把借三儿的钱还了，然后就到客厅卡拉ok去了。秋子问三儿：“冬生真看上红姑了？”三儿头：“我觉得不错，金叔人好，红姑嫁到老金家没苦吃。”秋子不屑：“红姑看得上他吗？还做起媒婆来了。”三儿：“我什么时候做媒婆了？他跟我，我就听着。你也别看人。”